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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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勇利是隻帕恰狗(下)完

※謝謝喜歡這篇短短的文,不長但我自己很喜歡這樣結構的文章
他們要的很簡單,其實就是和所愛的人生活下去


 

這天,俄羅斯一角的冰場來了一隻熟悉又陌生的小夥伴。

維克托看起來有些雀躍,在他剛到冰場的時候就只見他往自己的外套領口輕聲說了幾句話,乍看還以為他在自言自語,但在他努力不懈的輕哄之下,他的領口處突然動了起來。

這時才發現他的外套裡似乎藏了什麼東西,微微的鼓起,維克托用自己的鼻子輕輕的蹭了下躲在外套裡的小東西,然後低聲鼓勵了一番,又過了會那個怕生又害羞的小東西從領口那露出了一對濕漉漉的黑色眼睛。

那是一隻戴著帽子的小動物,他顫抖著身體、怯生生地往維克托的脖子貼近,因為害怕所以緊緊的捉住維克托的衣服,讓原本立起的領口有些下滑跟皺起。

只有兩隻手掌大小、有著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頭上戴著和自己同種類的帕恰狗小帽子,他抓著維克托的衣領尋求一絲安全感,在藍框眼鏡底下的眼鏡不安的四處看著,如果這個時候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知道他有多麼緊張。

維克托伸手示意他爬到自己的手上,他露出微笑試著安撫他的小東西,讓帕恰狗總是站不穩的小腳貼在自己的掌心中,手指戳戳他軟呼呼的臉頰。

「勇利。」

勝生勇利,是一隻帕恰狗。

 

帕恰狗比他想像中還要膽小,維克托有些傷腦筋的想著,他沒有辦法讓這個因為緊張而僵硬的小身體放鬆下來。

「勇利,嘿親愛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嘗試看看溜冰嗎。」

維克托在勇利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你這樣,我是說──你太緊張了,別害怕沒有人在注意你的。」

聞言他手中的小帕恰狗抬起頭,漾著水光的眼睛像是在求助一般的看著他。

真的、真的嗎?──小小、帶著顫抖的身體問著用著眼神無聲的詢問著,勇利搭著維克托的指尖撐起身子,他想要湊進維克托尋求更多的安慰。

「真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維克托露出了一個明顯過於浮誇的傷心表情。「我好難過,勇利,你聽見我的心都碎了嗎?」

天真又有些小傻的帕恰狗連忙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貼上維克托的臉,他用自己暖暖、和孩子一樣的體溫,認真的蹭了蹭維克托。

──維克托、不難過,抱抱……?

維克托眨眨眼,他愣了下然後感受在臉頰旁蹭著自己的柔軟觸感,心裡的某一個部分同時也被蹭的酥軟不已,他順從的點頭,明明因為勇利的主動接近很開心,但他還是裝作委屈悶著鼻子哼了聲。

帕恰狗全身大概只有兩個巴掌大,與臉不同的毛絨絨身體套著一件印有Y字的小襯衫,下半身露出和小狗一樣的下肢,小尾巴和一對總是走不穩的腳,有著肉球的小腳此時抵著維克托的胸口,這隻帕恰狗正努力把自己的頭埋到對方的頸窩中想要安慰這個裝可憐的大人。

維克托輕拍他的背脊,然後將勇利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幫一隻小巧的帕恰狗準備滑冰用具並不困難,但對於維克托要讓這個對自己充滿不自信的小東西有這個勇氣踏上冰場──維克托還是有些無措的。

他只能拉著勇利的手,鼓勵著、讓那隻第一次踏上銀盤的帕恰狗能夠享受到滑冰的快樂。

「勇利~」維克托蹲在冰面上,在他面前的是搖搖晃晃的勇利,垂在耳邊的黑色耳朵襯著勇利的臉更小,他抬頭看向維克托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憐。

「過來,我牽著你。」

維克托張開手,晃了晃示意著,臉上是滿滿的笑容,勇利看著他努力的朝那邊前進,但是再怎麼努力往前,他和維克托的距離都沒有減少。

壞心眼的二十八歲男人,在那隻小帕恰狗向前時悄悄地往後,勇利露出著急的表情,不會說話的帕恰狗只能皺起眉頭、眼角有點溼潤但又努力忍住,一副倔強的樣子。

在旁邊看著好一陣子的尤里終於出了聲:「拜託,你別再玩他了。」尤里握著水壺另一手上下比劃著,「就那麼小一隻,再玩下去就壞了。」

說完他看著那隻抖著小尾巴,還是堅持向前緩緩滑動的帕恰狗,又看了下他身上穿著帽T印製的Y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真是受夠維克托對這隻帕恰狗做的所有一切。

自從那天,維克托不知從哪弄來這隻狗──他真的能稱作狗嗎?尤里心裡很複雜,特別是看見維克托快把帕恰狗弄哭還一臉滿足的樣子,比起什麼寵物他更覺得這根本就是一隻有溫度的小玩具。

啪嘰──!

勇利還是摔倒在冰面上,他發出了像是小動物被碾壓的聲音,而維克托則是離勇利太遠來不及扶住他,就只見帕恰狗坐在冰面上,兩隻手縮了起來,眼淚還是掉了出來,他就是一臉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又下意識覺得委屈,傻傻地待在原地。

維克托發現自己玩的太超過的,趕緊過來把帕恰狗抱起來,一旁的尤里看著那個幼稚的男人哄著不停掉眼淚的帕恰狗,下意識的想要嗆個幾句可是當他對他帕恰狗轉過來的濕潤黑眼睛,就閉上嘴了。

──算了,這也不是一天的事情。

尤里決定無視掉他們,把水瓶丟回原位後就滑走了。

雖然在走之前他還是偷偷看了下帕恰狗有沒有受傷,在看見他只是因為有點嚇到而已就哼了聲走掉了。

嬌嫩又脆弱的帕恰狗,邊這麼想的尤里還是把那個他替帕恰勇利準備好的手套往維克托的頭頂丟過去。

 

 

勇利的出現對於整個冰場裡面的人來講是一個驚喜,當他們回過神時維克托──這個現代的花式滑冰傳奇已經抱著這隻在自己懷裡懞懂的帕恰狗對著每個冰場裡的人展示一番。

從沒看過那麼可憐兮兮又惹人疼愛的小動物。

冰場裡的女孩子們愛死這隻帕恰狗,當維克托下冰場練習時時常看到她們圍繞在帕恰狗身邊,維克托有告訴她們帕恰狗很怕生,對過大的聲音也會嚇到,所以這些馳騁在銀面上的女性們就是蹲在一旁偷偷看著躲在維克托外套裡打盹的帕恰狗。

帕恰狗很可愛,維克托對他的愛護超乎所有人的預料,而本以為會因為維克托的寵愛而嬌氣的勇利卻是比眾人想像中還要懂得獨立,可能是心底多少還是存在著一絲怕被丟棄的害怕所以適應能力快很多,當維克托從冰場上下來時,看見的就是被餵了滿嘴零食的帕恰狗,手上還捧著一根玉米棒傻呼呼的看著他。

「……」

維克托一瞬間到底是要對這隻來食不拒的貪吃帕恰狗生氣,還是要拿出手機拍下對方這副蠢萌樣子上傳到SNS呢?

事實證明,維克托兩個都做了,但不同的是他是一臉不滿的戳著勇利的肚子,然後威脅似的說著:「勇利再吃下去就要變成小豬豬了!」他把勇利還癡癡望著的豬排飯口味零食丟到後面,「你這隻貪吃的壞狗!」

邊這麼喊著邊把那隻吃飽喝足蹭著他的手撒嬌的怕洽勇拍了張照,接著上傳。

──不不不,這純粹就是溺愛。

在看見維克托舔掉勇利臉頰上的餅乾屑時,整個冰場的人只有這個感想。

 

 

和勇利剛開始相處的時候並不輕鬆,要讓一隻對任何東西都害怕的動物放下心防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再加上因為體質虛弱,維克托帶他看完獸醫後幾乎沒有辦法離開他一步,因為只要他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這隻帕帢狗就會想盡辦法躲到這個房子的任何一個角落。

要是一個不小心,維克托真的沒有找到他的話,這隻還發著燒的帕恰狗就會直接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昏迷不醒,好在這隻因為腳傷行動不便的帕恰狗總是只會躲在沙發底下,所以維克托幾乎每次都能把他安全的帶回床上。

勇利在被他抱起來的時候都會僵硬的和一塊石頭一樣,而且那一對視力不好的眼睛都會立刻聚集起水光,他會抽著小鼻子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可又會因為不敢哭出聲而忍著。

那樣子的模樣讓維克托有點想要欺負他可又捨不得,所以到最後他都會讓這隻帕恰狗趴在自己的身上,嘴裡哼著俄羅斯遙遠的安眠曲,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在這間只有他們兩人的家裡唱著。

勇利直到傷好了之前都沒有主動和維克托親近過,幾乎每次都是對方在貼近他,然後把他整理好的皮毛弄的一團糟,和一個三歲的孩子一樣把他抱在懷裡胡亂的摸著。

被玩的頭髮都亂翹,勇利也只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可能是維克托的動作總是很溫柔,雖然看起來都是在亂來可他沒有弄痛過他一次。

久而久之,勇利開始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

維克托給了他很多東西,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數不清的疼愛。

對於一隻帕恰狗,他只需要一點點就夠了,可維克托則是給了他無數的東西,溫暖的家和願意愛著這樣無用的他的維克托‧尼基福羅夫。

而維克托也是,因為勇利的出現他不再瘋狂地陷入那份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情緒裡,從前遺忘的生活都在和勇利相處的時候慢慢地回想起來,他養過一隻比帕恰狗還要大好幾倍的貴賓狗,可這不是同樣的感覺。

他在勇利的身上學到了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小事物──生活中的愛。

一個休賽季他得到的比任何一次大獎都還要來的滿足。

那是他第一次被勇利主動觸碰,當那顆柔軟的小腦袋鑽著自己的手心嘗試討著撫摸時,一種想哭的酸澀情緒湧上心頭。

他想,或許他就只是為了這一個信任還有卸下心防的陪伴而感動著。

 

維克托用鼻子蹭著勇利的,一對湖水藍的眼睛帶著笑意,他這麼說著。

「My snowflake.」

那隻小小的帕恰狗歪著頭,臉上有著因為維克托靠近而害羞的紅暈,但他並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維克托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他彎起了嘴角。

「There’s no one elselike you.」

和雪花獨一無二,脆弱但又美麗的你值得所有美好事物,所以安心的在這裡,好好的享受生活與愛吧。

 

我最親愛、最親愛的勇利。

 


END.


 

<番外>

 

通常一個家裡,只能有一個專有主人愛的寵物,因為他需要主人全心全意的愛來灌溉脆弱的小心靈。

帕恰狗也不例外,他喜歡自己的主人──維克托,喜歡他撫摸自己的手、喜歡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喜歡著這個陪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的味道。

維克托很忙,有時候並不能天天陪著他,一個月總會有那麼一兩天帕恰狗得自己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有點孤單但並不是不能接受,帕恰狗可以替自己弄好吃的跟喝的,維克托不需要擔心他;帕恰狗也會替自己洗澡,雖然他總是洗不到自己的尾巴;帕恰狗會很乖,他會在玄關的門口坐著等維克托回家。

只是看著那扇大門,對於一隻只有兩個巴掌大的帕恰狗,面對那扇高大的門他偶爾也會有些小害怕。

在鏡片後面的黑色眼睛眨了眨,他咚咚咚的踏在木頭地板上,軟軟的肉球在開有暖氣的室內接觸地面時並不會覺得冷,他跑到了維克托的房間,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正想往前走時不小心絆倒自己的腳,啪嘰的一聲,倒在房間裡的地毯上。

只是鼻頭紅了點,帕恰狗抬起身子甩甩頭,接著他爬起來繼續往他的目標物前進。

一隻不到大腿高的帕恰狗只能用自己的身體試著將他想要的那個東西拉出來,小小的絨毛屁股翹在外頭,肉球暴露在空氣中,屬於動物的下半身在半空中晃動,又過了會他終於從那堆東西裡出來,戴在臉上的籃框眼鏡有點歪斜不過他沒有去注意。

有些開心的露出一抹暖呼呼的小微笑,帕恰狗的小尾巴愉快的晃動著,他這次沒有用雙腳走回門口,而是四隻著地然後嘴巴叼著他的東西走過去。

俄羅斯的天氣伴著雪花,打開門就會讓一點風雪飄了進來,玄關處的暖氣並不強可那隻帕恰狗總愛待在這裡一整天,就只為在他最愛的人回家時可以看見他、並和他討一個抱抱。

維克托和他說了好幾次待在他的小籃子裡,不要跑出來,帕恰狗的身體並不好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感冒,可無論維克托怎麼說勇利還是堅持要在玄關那邊等他回家。

一個自顧自、不聽勸,可又讓人酥軟不已的小堅持。

維克托原本打算乾脆在玄關加裝一個暖氣還有替勇利鋪一個小窩,讓他可以好好的在那邊玩,不過這天,他比平常還要晚點回家的時候,就看見這樣子的情形。

他著急的打開家門,下意識的低下頭要和等了他很久的帕恰狗解釋說他今天因為贊助商的邀約晚回家,不過他連一個字都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眼前的場景給弄的捂住了嘴。

他的帕恰狗、他的勇利正抱著他的訓練外套,一臉幸福的磨蹭睡著。

維克托緩緩的蹲下身,他的頭上還有一小堆沒有融化的雪,但在這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想要將它們撥掉的意思,他就是一臉感謝上帝的拿出手機,接著用不符合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的樣子快速地拍了幾張照。

可能是聞到熟悉的味道,原本熟睡的帕恰狗在一陣沈默的拍照聲中醒了,他迷糊的看著維克托,原本戴在頭上的帽子因為睡覺的關係而歪了,他沒有注意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抱著外套依戀的樣子被拍得一清二楚,因為當他看見維克托的時候整個心都只剩下他了。

小小聲的咕嚕狗叫聲,帶著撒嬌的意思,他對這名俄羅斯大男人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純粹又軟綿的笑容。

「汪!」

帕恰狗勇利,最喜歡維克托了。

 

 

 

 

 

 

 

寵物在一個人類的生命裡,所佔的時間相對短暫,他們的一生只是我們時光流水中的一小部分。只是當人老了,站在終點前端時,也不免的想要和那陪伴自己多年的小東西說說話。

「勇利。」

已經步入老年,身體不似當初靈活,只有體型還是和當年一樣用一隻手就能將他抱在懷裡。在熟悉的懷抱中,被喚作勇利的帕恰狗輕輕的蹭了蹭那對不再年輕的手掌,上頭的皺紋是他喜歡的觸感,他就這樣將臉頰安心的靠著,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對於一個成年許久的俄羅斯男人,從他的口中聽見這樣的話不免覺得過於孩子氣,可在他懷裡的怕洽狗卻是露出了一抹軟呼的微笑。

他的籃框眼睛被好好的放在一旁,現在不過就是要睡一場比較久的覺。

呼吸隨著逐漸緩慢的心臟變得短暫,到了最後只剩下吐氣而已。

如果他會講話的話,在這個時候一定會跟這個他愛了大半輩子的人回應著。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直到我們再次見面時,死亡不再將我們分開。




FIN.

 

 

首先想說的是勇利和維克托非常幸福

他們在彼此有限的時間裡,遇見了對方

然後共同步入了老年

 

能與自己最愛的人一同老去

直到死亡不再將我們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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