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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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Still Waiting 01 (軍火貴族x退役傭兵)

※戰後架空AU,軍火貴族x退役傭兵

※他們遇見了彼此,然後伸出傷痕累累的手試著碰觸顫抖的他。



  啊啊、原來自己會被他吸引,就是因為這二十多年來生活的像具屍體般的自己──在他的身上看見了他所沒有的愛。

 

  You're here, I'm still waiting.

 

  如今的社會,安逸、和平,甚至可說上是奢侈的新世代,那些在上一個世紀所流血流淚的傷痕被虛偽的粉底遮住,他們被遺忘,曾經的嘶吼遺落在無法前進的時空,沒有人記得他們。或許在某些時刻人們會在一些茶餘飯後的話題裡偶爾提到。

  那是屬於砲火殘殺的舊時代,因為國家士兵的不足所產生的傭兵已經成為了歷史中的名詞。

  「今天又沒地方住了⋯⋯」黑頭髮的亞洲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在飄著細雪的街道露出失落又無奈的表情。露在圍巾外頭的鐵牌子在經過路燈時閃耀光芒,鍊子上面原本掛了更多,滿滿一大把,有新的也有舊的,除了那些已經深根在金屬上的血漬和彈痕無法弄去之外每片都被青年擦的十分乾淨。

  青年每個夜晚都一個個喚過鐵牌上的名字,然後笑著和他們道聲晚安。

  跟著這名來自日本的青年踏過不同的國土,來自各個國家的鐵牌也逐一回到了他們的故鄉。

  似乎隨著脖子上的重量越來越輕,黑髮青年也越發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

  他是一名傭兵,從幼年期時開始就進了團隊裡,接著就是將近二十年的傭兵生活。

  在眾人舊思維的想法裡,他就是個劊子手,在戰爭裡只為了錢就能砍殺敵人,不用顧及什麼忠誠與道德對於傭兵來講他們所代表的一切就是所謂的──錢。

  事實上也的確是,傭兵為了金錢而活,在煙硝味的世界裡將自己的心逐漸變成鐵塊,不再因為愚蠢的同情而受傷,成為人們口中沒血沒淚的惡魔。

  但勇利他到現在都很慶幸他的團隊就像是一個大家庭,雖然無論再怎麼相互取暖都還是會充斥著鐵鏽味和數不清的血淚水,可他在這裡得到的東西並不冰冷。

  天下終有不散的宴席,隨著戰爭的結束、和平與統一,士兵不在是人們眼中高尚的存在,變成了他們眼中社會的米蟲,那些速食的人們已經忘了在那鐵血的時代裡是誰保衛了他們現在的生活,是誰寧可斷手斷腳也要再丟出一顆手榴彈試著不讓敵人再次踏入這片國土。

  他們都忘了,都忘了。

  連這樣為國家奉獻的軍人都變成了年年政府砍預算裡的頭號羔羊,那些從戰爭時期就不受歡迎的傭兵更是不用說。

  即便在現實裡他們救的人還比死在他們手中的人要多上不只一倍,他們也不會被感激。

  不過這些都是往事了。

  青年替那些無法回到家鄉的戰友們回顧了他們看過、也可能沒看過的故鄉,有親人的就把鐵牌給他們,沒親人的,就葬在他們出生的土地裡。

  就這樣一年兩年的過去了,當初在團隊裡最小的男孩現在是最大的了,他成為了青年,瘦小的身材逐漸成長,那時常被人嘲笑的圓肚子被訓練的肌理分明,走太多的路雙腳磨破又癒合最終生了一層厚繭,漸漸的就連他的心都不會再因為這個旅程太寂寞而感到孤單了。

  只有那個個性還是一模一樣,私底下的青年溫和、柔軟讓人覺得就像隻好捏的小豬豬。

  最後一站是俄羅斯,就在今天早上他去了趟墓園送了他的戰友一趟,他幫他把牌子埋在墓園裡的大樹下,叨叨絮絮的和他說了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他是笑著說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鏡框下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正式結束了旅程。

 

  比他自己想像中還要快的結束了他這趟以為會很漫長的旅程,他這麼想著,現在脖子上就只剩下他的,那上頭寫了一個名字──勝生勇利。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他自覺自己應該活不到三十歲,所以先寫了前面的年代,後頭跟他的出生都是空的。

  啊,該開心的還是有的,最起碼他知道自己是個日本人,所以可以在那空的要死的牌子上再寫個日本縮寫填補一些空虛。

  結束旅程的勇利茫然的站在十二月的俄羅斯裡,雪漫天,他想他必須找個地方,最好有暖氣的,去住個一晚,然後思考一下他明天、甚至是之後該怎麼走。

  他為他自己訂的人生目標已經完成了,他早已身無一物,就連陪了他好多好多年的貴賓犬都在去年離開了他。

  偶爾勇利也會想,他的夥伴們可真殘忍──走的那麼乾脆,留他一個在這個寬廣的世界裡流浪。

  「……好冷啊。」

  說不清是哪裡冷的勇利敲了第二十三道門,然後被迫吃了第二十三次的閉門羹,細雪逐漸加大,再過一個小時勇利就連門都不用敲了,他只能選擇露宿在外頭。

  就連吐出去的氣都寒的要結冰,勇利吸了吸鼻子,怕冷的日本人在這樣的天氣裡簡直就要往生,他抖掉積在自己肩膀上的雪,繼續往前走。

  上帝啊,看在我都走了那麼多的路了就給我一間有暖氣的屋子睡吧,一晚就好,要求真的不多。

  不過今晚的上帝大概還是沒有聽見這名退役傭兵心中的祈禱,只見那些雪越變越大,包裹住身體的舊皮大衣已經失去保暖的作用,勇利抖著身體決定去試試今晚最後的手氣。

  都說試手氣了,一般的平民小屋子就不會是勇利的選擇,他沿著路邊緩步走著,偶爾在街友點燃火光的鐵桶旁取個暖,心裡頭打算著要是他等會沒有成功得到一間房間他就要蹲在這裡一個晚上。

  這對他不是個問題,當初當傭兵時再艱難的任務都做過了,只是在脫離戰場後他想試著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奢侈點也無妨,畢竟他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在俄羅斯黑暗的街頭一個亞洲人的存在或許顯眼,但在他孤身一人時愣是沒有任何一個惡棍想要去對他做些什麼。也許是天氣太冷削弱他們的行動力,也可能是這名穿著寒酸的亞洲人的吸引力不夠大,但更可能的是因為他前進的路線是他們根本不敢靠近的處所。

  勇利無法讀取那些在黑夜裡散發不懷好意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在戰場中養成對視線敏銳的習慣只是讓勇利看了對方一眼,不過因為沒有帶有什麼惡意所以勇利只是快步路過而已。

  勇利在思考他的俄語是不是該加強一些,在俄羅斯生活意外的困難,單純說英語似乎連一餐都難以維持,要不是當初他的夥伴們教了他很多獨自生活的方法他想他是活不到現在的。

  剛經歷戰後的世界比想像中安定,驚魂未定的人民以為戰亂分子會出來作祟,不過就目前為止他們都沉寂著,是士氣大傷在舔著傷口療傷、是像隻水溝裡的溝鼠一樣籌備著他們新的計劃、還是有什麼不可說的東西在醞釀著──勇利才不管這些,他只知道當戰爭爆發時他是人人都渴求的傭兵,而戰後他就變成街頭上的無業遊民。

  他沒有過多的求生技能,一生最精華的學習時段他學到的是如何用力的去扭斷敵人的脖子,要怎麼用最輕鬆的方式就能結束一條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替槍上膛比呼吸還要熟練,要是不熟的話可能再下一秒他就不用喘氣了。

  為了他的團隊,為了他的生命,為了活下去。

  這是勝生勇利的存活意義,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信念。

  如果說一個人活著的話是為了信仰,那他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他的信仰,他只是一個空虛的靈魂在走動而已,活著而活著。

  站到腳已經麻木他才回過神發現自己早就到了這條街的終點,這段路比想像中短。

  那是一棟古老的建築,像中世紀的城堡,只不過它被照顧的很好,雖然黑夜裡看不太清楚牆上的那些裝飾,不過勇利從外頭就能看見裡頭冒著溫暖的鵝黃燈光。

  勇利在外頭繞了幾圈,沒有驚擾任何的生物,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帶著深深的渴望想像著這屋子裡頭有著最棒的暖爐設備,還有一些可口的小餐點,也許還有奢侈的柔軟大床與厚棉被。

  「好餓好冷好想睡──」勇利喃喃自語著,要知道他到現在也只吃了黑麵包,那是勇利喻為地獄般的食物──上帝吶、人類到底是犯了什麼錯才會讓這種東西出現在人間,而且他不得不吃下去。

  雖然腦袋裡有很多美好的幻想和一些自我嘲解的小劇場,但在實際行動上勇利沒有帶多少希望敲了敲那扇古老的大門。這還是勇利第一次接觸這種有著繁雜花紋的建築物,天啊,這建起來得花多久的時間和金錢。

  過了一會有人來應門了,看起來是名管家,他有著良好的禮儀和適當的疏離感,他優雅的問著勇利有何事。

  「啊啊、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初次來到這裡的旅人──啊是的,我是亞洲人,嗯?唉、謝、謝謝稱讚……我的俄語不是很好希望您能包容。」

  「啊、是的,我想借住一晚,我保證明早就走……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請問能──」

  「──天啊太感謝您了!」

  「我該、謝謝,我真的太感謝了。」

  那名管家聽見勇利用著不流利的俄語斷斷續續的說著感謝的話語,露出了一個帶有溫度的微笑,他以安撫的姿態回了一個能讓勇利安心的笑容。

  「如果您真的要感謝的話,請謝謝我們慷慨的主人,是他同意您入住的。」

  勇利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疑惑的唉了聲,他可不記得管家有去通報,他在敲了門、慌慌張張的說了些話之後就直接被允許進來了。

  面對勇利疑惑的眼神,管家笑而不語,只是領著這名在俄羅斯顯得略為矮小的亞洲青年到他今晚的房間。

  勇利沒注意到的是從他一開始走到這間宅邸前,就有雙淺色的藍綠眸子隔著厚重的幕簾遠遠的看他──那裡頭染上了連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的興奮色彩,在黑夜裡散發點點光芒。



TBC.

我要當個高冷的產出者(一秒沒人愛
我們走他們相互舔傷口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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