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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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Just For You

※CWT45交換文

※因為太愛了,太愛了,所以如果失去的話——


     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也可以成為你的戀人,但我無法成為你的家人。

    ──我們到底在追求什麼?

    因為我們沒有終點站無法繼續,所以只能返程在原地踏步。

 


    那是他們第一次吵得那麼兇。

    地上都是破碎的玻璃、上頭還有一些乾涸血跡,沙發被抓痕刮出裡頭的棉屑,白色的棉花就和外頭落著的雪一樣四散在整個客廳裡,一同挑選好的抱枕孤零零地被丟在角落,和抱枕落得同樣下場的是這些年來得到的獎牌們。

    金色銀色,混雜少許的銅,放在這裡的全都是共同的回憶。

    有的碎裂開來、有些缺了口,更多的是如今它們已無價值。

    空蕩的室內,裡頭冷的吐出氣時都有白霧,四周像是被結了霜從酸澀的視線裡看出去全都是一片亮白的模糊,眼睛腫得不像話、又澀又脹,後眼窩很疼,腦袋一抽一抽的陣痛。藍框眼鏡斷了一角、原本他還拿著殘缺的眼鏡不過現在已經被他衝動地往牆上一扔便成了廢物。

    他縮在沙發的旁邊,黑色的毛衣襯出這個人的蒼白,那該是他原本的膚色還是因為某種原因而顯得更加毫無血色?

    不想知道,也不想說。

    獨自一人在這裡──這個事實他不想明白──不想明白他被拋下了,可這都是他自作自受。因為這場架是他先開始的,對方因為他的話氣得落淚,像個孩子一樣對他低聲怒吼,是對他的怨懟還有更多濃厚的失望。

    ⋯⋯啊啊,失望。

    勝生勇利再一次讓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失望了。

    我們都想要成為更好的人,可是真的好難,要追求更高的理想可是也懂得自己的無能為力,嘴上說著崇高的目標,可當真正實際做起時剩下的只有無力的微笑假象。

    那他大概連笑都沒笑好,本該勾起的唇角還有該好好運作的面上肌肉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全都失去了控制力,他有笑,可一定很難看,不然維克托也不會在看見這抹笑的時候露出受傷的表情。

    他們的人生終究不能和冰刀劃出的軌跡一樣漂亮,就像沒有整過冰的銀盤,表面看起來平滑美麗但直到真的踏上去時才知道它的崎嶇,踩不出好看的連續步,也抬不起腳轉出華麗的旋轉。

    他一直都覺得這輩子可以和維克托建立這樣子的關係他就已經滿足了,足夠了,這一切早就超乎他的所想,能夠和這個人親吻、擁抱、做出更親密的互動──全都是他從未想像過的,勝生勇利早就把他所有的感情放入的冰上,他笨拙的要命,對於維克托他是既愛又怕,愛的是他,怕的也是他。

    兩個人的世界就像是滑冰的S型一樣,兩隻腳永遠都是平行的,生命沒有交集,而且高度也不同,維克托是那個處在上位的王者──勝生勇利?他就是這樣,單調的和他替這間房子挑選的地毯一樣,沒有任何的特色。

    他本來以為維克托會多給他一點耐心,是他任性了,在說出他們不可能成為家人的時候深深地傷害了維克托。

    然後他後悔了。

    太痛了,失去維克托太痛苦了。

    他怕到站不起來,只能捶著自己的頭說著他錯了。

    如果再來一次,維克托能再給點耐心,這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他只是需要維克托來否定他的想法,脫口而出的話是真心的,可是他不想要自己和維克托成為那樣子,求他了,不要再丟下他一個人,在學會了何謂愛後他已經無法離開他了。

    狼籍的房子和嘶啞的哭聲,什麼事情都挽回不了,他只能抱著自己無力地掉著愚蠢的眼淚。

    他不會再說這種話了,他會改的,就只要維克托在他身邊。



    當維克托打開家門時看見的就是勇利崩潰的樣子。

完全管不了身上的積雪,髮梢上都還沾著外頭的雪花,他腦袋瞬間空白直接衝過去抱住了滿是絕望氣息的勇利。

    ──!

    突然被抱住的勇利張了張嘴,可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只能緩緩地抬起手、用力的捉住維克托的衣服,呼出的氣帶著無聲的尖叫,頭靠在維克托的肩膀上,他咬住了自己的唇不讓該死的哭音泄露無助。

  「我們不結婚了──」維克托抱著他,身上滿是寒氣,他感受到他在顫抖,「──不結婚了,勇利,我不結了。」

  維克托看起來是這麼的完美,即便當他在說著讓人心碎的話時也仍是好看的不可思議。那對湖水藍的眸子裡有著溢出的淚水,它從眼眶不斷掉落,止不住的人魚眼淚,可它在落地時沒有化為珍珠而是帶著失去溫度的冰冷。

  「我什麼都聽你的,所以你別這樣。」

  維克托吻上他的唇時勇利才知道自己早就哭的泣不成聲,維克托對他示弱了,他的吻滿含了歉意,這時勇利才敢放聲對維克托怒喊。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你、很偉大嘛,想死的話、你、就不要回來!」

  勇利的聲音斷斷續續,已經哭腫的眼睛只要再擠出一點淚就痛的讓他睜不開眼,可他還是大張著,就為了要看清楚他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幻想,「──你怎,怎麼可以,在我還沒說完時⋯就出去⋯⋯!」

  「就不能、給我一點時間,去、想嗎!」

  「你怎麼──怎麼就丟我一個人在這裡!」

    勇利捶著維克托的胸膛,他好氣,維克托明明知道他的脆弱可是在這種時候卻棄他不顧,什麼他總是自說自話,維克托才是那個最殘忍的人!摔門、不帶任何可以聯絡的東西,在俄羅斯的漫天大雪裡穿著單薄的衣物出去,無論勇利怎麼在雪天裡喊著他的名字回應他的終究只有呼嘯的寒風聲。

    他怕極了,就怕一個不小心他會這樣再也見不到維克托,就和失去小維一樣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無法接受,就算只是假想他也怕的在只有一人的室內裡失控的不停打著維克托的手機,手在撥鍵時還抖的老是把5按成9。

    可就算撥打成功了,迎接他的都是無人接聽。

 

    勇利哭的好讓人心疼,維克托後悔到不行。通常一個俄羅斯人在和戀人吵架後,他接來下來會做的無非是去挖酒喝或是去酒吧買醉,維克托差那麼一點就這樣了,可他最後只是在街角的星巴克裡坐了一個下午,直到他覺得風雪再大下去他就要回不了家後才離開。

    他在那邊用掉了整整一盒的衛生紙,原本英俊的男人獨自一人在那邊掉眼淚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他是氣哭的,氣勇利的傻,氣自己竟然說不動這個固執的日本人。

    雖然只是一句求婚的話,但被拒絕的感覺還有對方露出的表情都讓維克托受傷到不行。並不是不了解勇利,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何勇利在第一時間除了感動以外剩下的都是讓人心碎的推拒。

    他在星巴克想了很久,漂亮的藍眼睛都哭腫了、鼻子被衛生紙磨的發疼,到了店員替他倒上了第三杯水的時候(畢竟哭也是在失去水分)他覺得他要回去和勇利好好的談一談。

    走在路上風雪越來越大,他穿的很少,他想著回到家時會有溫暖的被子還有暖和的地毯(他可喜歡死那個地毯了)能讓被凍的發疼的腳舒緩一點。勇利應該會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他的心情會有些不好,但當維克托試著靠近他時他不會吝嗇讓出自己的唇讓他親,多親個幾下勇利就會消氣,這個時候他就可以和他說說他對結婚的想法,然後試著好好的說服他。

    而不是這樣。

    冰冷的房子還有脆弱的戀人。

    他到底對勇利幹了什麼──維克托簡直要被自己給搞瘋,是的,他求了婚然後被拒絕,接著在說不過勇利後惱羞摔門而出──可是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在他的預料內。

    他完全感受到勇利在這個下午有多無力,他不該忘記在出門前他們鬧得有多兇,他把他丟在只剩下破碎回憶的室內,以為需要冷靜的只有自己,自顧自的出了門。

    勇利對他造成了傷害,他也同樣的傷了他,傷口在那發疼,這次的他們都錯了──一個愛的太過於小心,一個愛的太想要擁有一切。

    終歸是愛的錯,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抹消,能做的只有在事後去補償試著把能做的先做好,就像現在維克托捧住他的臉,深情又溫柔的吻著勇利。

    他撬開那張說著心痛話語的嘴,堵住它,讓勇利除了我愛你以外沒有其它的話可以說。

    深吻裡混雜著苦澀,愛哭的兩個人微喘著氣,維克托撫著勇利的臉頰接受對方過於膽小的愛,而勇利也知道自己會因為他愛的是維克托而再也毫無顧忌。

    有過失去才知道原來的平凡日常有多珍貴。

    「你是個壞傢伙。」

    勇利咬著維克托的唇,含糊地說,他們看起來慘兮兮的,同樣凌亂的樣子還有哭的通紅的鼻子,這種醜樣子大概就只有他們才會喜歡彼此。

    「你也是,可是我還是該死的愛你。」

    勇利──他的勇利,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自己能再給他更多一點的勇氣。

    維克托半垂著眼,他吻了下勇利的唇角然後牽起他的手。

    「勝生勇利,你願意讓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愛你嗎?」

    不是要不要結婚,而是更簡單的一句愛你,有點笨拙,只是這樣子的求愛似乎更適合他們。

    如果你是因為太愛了所以卻步,那麼我只能用更多的愛讓你克服一切。

    勇利笑了出來,臉上還有淚痕,可是嘴上彎起的弧度有多燦爛。

    「我願意。」

    我願意直至生命結束後,繼續用靈魂愛你。

 

 

    重複又重複,我已經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我想我會失去你,因為你一直都是這般的遙不可及。

    可我仍在思念。

    而你也同樣地在想念。

    所以繼續地愛著吧,愛著我,直到生命逝去也不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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