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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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In The Name Of Love 04 (大V小勇)

※Victuuri無差

※俄羅斯架空

※謝謝喜歡前篇:00 、0102 、03



  映入眼簾的全都是讓人看膩的風景,光禿的枝幹、結了霜的街道,無人等待的公車站在快速略過的殘影裡獨自唱著它的孤獨。

  這時的俄羅斯還沒有下雪,大概是還不夠濕,少了那麼一點水氣來組成一片片雪花,沒有被白雪覆蓋的世界似乎還帶了點從秋天遺留的溫度,針葉上的鳥兒換成了冬日的羽衣,牠們嘰嘰喳喳的站在那與正靠著車窗向外看的男孩對望——不過就那一瞬間,加速的車子沒有給他們多一點的時間來互道午安。

  「勇利,很無聊嗎?」

  「不、不會的⋯⋯先生。」
  勇利努力彎起的笑容有點小僵,在回答完問題後他又把頭轉向外頭,並沒有想要繼續和維克托交流的意思,維克托只好收回視線繼續專心的開車。

  維克托終究還是不滿那個先生,天殺的先生,他真的很希望男孩可以用名字來稱呼他,全天下有那麼多先生,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就只有一個!

  對自己生氣的幼稚俄羅斯男人將結束播放的CD重新開始,播放出來的音樂並不是那首法語情歌,維克托每天播的曲子都不同,擅長音樂的他終於在和男孩相處中找到了他可以和他交流的地方,他試著教了男孩什麼是Do、Re、Mi,在男孩帶有絲絲仰慕的眼神中告訴他這些小蝌蚪是組成曲子的重要人物,因為沒有合適的教材所以他突發奇想告訴男孩他可以在車窗上自己畫出五條歪歪曲曲的線,接著好好的把MI放在正確的位置。

  然後維克托就發現,他做對了、可是又做錯了。

  因為接連好幾天男孩都該死的對著車窗互看,上面已經沒有霧氣可以讓他畫東西,可他就是一直朝外頭看,完全不朝他這看一眼。

  一種被冷漠忽視的感覺,維克托只覺得自己的內心與外頭的氣溫一樣寒冷。

  可能是第一天他們相處的還算不錯,那時名為好感度的讀條進度檔累積的比較快,讓維克托誤以為他可以保持這個速度繼續增加彼此的好感。

  不過現實就是這麼骨感,它對於這名在各種方面都受到寵愛的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沒有留任何的面子,一次次的將巴掌搧在他臉上,告訴他該清醒了。一個活生生的男孩你永遠都別想用所謂的『掌握』去幻想,美好的生活、溫暖的笑容,他們都僅存在於該死的美國媽媽影集中。

  維克托想,就算如此他還是可以讓男孩更近一步,不要緊,時間還很多,他有絕對足夠的旅程來讓男孩——就算他不想,也得待在他身邊。

  就是這麼帶了點強勢,每個夜晚男孩都被他抓緊了手睡在一旁,就算他一臉為難想要跟先生說他不會亂跑,可只要一開口,先生這個單詞都還沒有完整說出聲他就會直接被維克托抱進懷裡。

  接著男孩就會僵硬一整晚都睡不好,他們相處好幾天了,到現在他能接受的只有手和手的觸碰,再近點的舉動他還是會很不自在。

  這該讓維克托怎麼辦——成年男人的腦袋裡對於親密這個單字想到的方法就只有肢體上的親近,可小孩不是。維克托當然不會對他做超過他承受範圍的舉動,唯一顯得強硬的就只有晚上睡覺時而已,男孩再怎麼不願他也要他就在自己的身旁。

  反正如果他今晚睡不好明晚也是要睡,他就不信男孩能堅持三天都睜著眼睛看他一整晚。

  在重申一次,這名俄羅斯男人真的非常幼稚。

  這幾天的行程一直都沒有找到維克托預想中的商場,男孩能穿的衣服已經是最後一套了,當他正憂慮該如何是好時他終於在導航上看見了一間中型的商場,於是他愉快的告訴男孩他們再過三十分鐘就可以離開坐到屁股疼的車子了。

  男孩眨眨眼,聞言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有些困惑,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屁股會痛,先生的車子是他坐過最柔軟的,和孤兒院又硬又痛的小板凳不一樣。男孩覺得先生身邊的東西全都是最好的,他沒有任何想嫌棄的念頭,先生是最好的先生。

  停好車後這名俄羅斯男人臉上的表情比他身旁的男孩還要來得興奮。

  「衣服、毛毯還有食物!」他拉著男孩的手在原地轉著圈,濕滑的地面讓男孩難以站住腳所以只能緊緊的握住維克托的手,「我們終於到補給站啦!」

  男孩不懂維克托的亢奮,但是面對那好看到不行的笑顏,他總是無法不去應和對方,雖然回應總是小的讓人難看得清楚,不過至少這也是一個小小的進步。

  男孩身子很小,但還是坐不進推車上那個屬於嬰兒專用的小坐椅裡,維克托也不失望,他把男孩放進推車裡向前推著,喀啦喀啦,漆著藍色烤漆的小輪子發出滾動的聲響,帶著兩人進入了溫暖的商場。

  雖然生活用品是急需的,但維克托卻是帶男孩先去了零食區,繽紛的巧克力世界和各式的糖果,他以為男孩會露出興奮的眼神,最起碼他以為在他拿著草莓棒棒糖給他時男孩會滿臉期待的接過去,問著他能不能吃。

  ——那是他的幻想,正確的場境是男孩愣愣的看著棒棒糖,再看了一眼維克托。

  「你不喜歡草莓嗎?」

  維克托歪著頭,些許髮絲從他的耳後滑落,他困惑的問著。

  「不⋯⋯」男孩猶疑的否認,他搓著自己的小手,維克托有發現這是他緊張的小動作,只是他現在又有點不明白他做了什麼讓男孩覺得緊張。

  但他沒有催促男孩,男孩緩慢地吞吐得繼續說著:「草莓⋯⋯是什麼?」

  神吶。

  維克托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想過他會被一個十歲的孩子問說這個幾乎全世界的小孩都知道的口味是什麼東西吧。心裡有些難過了起來,這不是對男孩的憐憫,只是他覺得男孩值得更好的東西去讓他懂得更多甜蜜的事物。

  難得的,維克托有些結巴的回答著:「呃、草莓,是種紅色的水果,水果你懂嗎?甜甜的,沒有成熟是綠色的,那種不能吃會太酸,我——我是說草莓是很好吃的水果,它會被做成果醬或是糖果⋯⋯」

  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維克托苦惱的揮舞著手中的棒棒糖,一時之間沒有辦法組織好語言告訴男孩這種口味到底是什麼。

  但男孩卻是一臉很認真的聽維克托講,他眨了眨眼,大眼睛反映維克托皺起眉思考的樣子,手又搓了搓,他開始忍不住想著自己這樣是不是又給先生麻煩了?

  可是先生似乎也不是在生氣⋯⋯

  幾天的相處男孩或多或少掌握住了維克托一些情緒的轉換,他等著維克托想的說詞繼續給他說明。

  而維克托也沒有讓他失望,因為這名成年的俄羅斯人直接用最簡單的方式去解決他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草莓味就是草莓味。

  他拿著那堆糖果,結帳,接著再把這些東西塞進男孩的懷裡。

  「吃!」

  維克托把棒棒糖拆開,貼上了男孩略微起皮的唇,男孩張大眼像是不懂為何維克托要把糖果給他,不過他還是乖巧張開嘴把棒棒糖吃了進去,軟軟的小手搭上維克托握住棒棒糖的手,他吸吮了好一會才用含糊的聲音回維克托。

  「很、很好吃⋯⋯」

  說著口水還不小心流了出來,維克托笑了起來,伸手幫他抹掉,明明是給男孩吃糖果可是維克托總是表現出比男孩還要開心的表情。

  或許是他下意識的希望男孩也能像他這樣露出笑容,所以本能的去把自己當作榜樣,教男孩何謂笑。

  接著就是男孩在推車裡吃著不同的糖果,維克托幫他挑選衣服,在經過一些日常用品處他會告訴男孩這些東西的用處,哪些是他們現在需要的、哪些是可以先買起來放的,他甚至會故意把推車推近要男孩替他把東西拿下來。

  男孩都會很聽話的照他的話做,聽他講話時也會很仔細聽,維克托的每一句話他都牢記在心裡。

  因為不想再被拋棄、不想再被討厭。

  他不希望這個好看的溫柔先生不喜歡他。


  當他們把東西都買好後已經是傍晚時分,維克托也大概了解了一點男孩的喜好,這對他來講是一個很棒的收穫。

  他替他買了小外套、小衣服,還有一套他最喜歡的小豬睡衣,維克托在把睡衣買下時對自己發了誓,他一定要把男孩養成可愛的小豬豬,最好是有個好捏的小肚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摸哪裡都是骨頭的狀態。

  男孩不知道維克托所想,他正看著自己手上剛剛被套上絨毛手套的雙手,通紅的小臉蛋吐出霧氣,男孩脖子上也有一條新的圍巾,不是很好看、這條圍巾甚至在維克托的審美觀裡是出局的,但他仍是買了下來,只因為男孩在他說要買圍巾時看著那條該死的醜圍巾,緊緊盯著。

  好吧,只要他喜歡就好。維克托推著車對著自己打氣,總有一天他要教會男孩那種圍巾是不行的,那個醜炸天的藍色、那個該死、該死的斜條紋——他一定要在某個黑夜裡把圍巾燒掉!

  男孩安靜的跟在他身邊,維克托走得很慢讓男孩伴在自己身旁。他的一步就等於男孩的兩步,他放慢了速度,他想要男孩可以跟上他的步伐,不需要著急的追著,只需要踩著自己的步調跟上他,他永遠都會陪在他身邊。

  小小的他在未來會變成大人,與他並肩共同走在萬千的美妙世界裡。

  維克托嘴角微彎,雖然這段路還有點遙遠,不過他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多等男孩一點。

  正沈浸在自己的思考裡時,男孩輕輕拉了下維克托的衣角,在維克托的視線轉向他時又立刻把手收回,彷彿他剛剛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維克托當然不會對他發出怒罵,他停下腳步臉上帶著微笑疑惑的嗯了聲?如湖水般藍中帶了碧綠的眼眸溫柔的看著男孩。

  在維克托鼓勵的眼神下,男孩緊張的搓著暖暖的小手,小聲的把話說出了口。

  「先生、先生不會冷嗎⋯⋯?」

  小小的孩子得到溫暖後並不是把這份溫度佔為己有,自己都還沒有感受清楚所謂的不冷是什麼樣的感覺,反而先去對跟自己以前一樣雙手暴露在寒冷天裡的大人問著。

  他知道沒有手套的痛,冷風會把他的手凍裂,碰一點就痛,要是下雪多了點濕冷傷口會開始裂開,沾到水後就化膿,又臭又疼,他不喜歡那樣很討人厭。

  男孩就只是很單純的希望這名對他極好的好看先生不要有同樣的痛,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說出口的語言單調的連他自己都覺得窘迫,他說完就低下了頭捏著手套上的小毛絮。

  維克托聞言先是愣了下,在冷空氣裡的手被凍的發紅可他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笑,他半蹲著身子對男孩可憐兮兮地說:「好冷~勇利不分我一點溫暖嗎?」

  男孩聽見冷慌張地抬起頭看向維克托,他知道受凍的不舒服他正想要把手上的東西脫下來給維克托時接著就只聽見維克托說:「可以借我一隻手嗎?」

  被制止動作不明所以的男孩立刻就把小手遞給他,維克托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把男孩手上的手套脫掉,接著和他牽在一起。

  乾燥的冰涼大手和暖暖的柔軟小手互扣。

  「這樣就不會冷了。」

  ——如果勇利把手套摘下來,和我握在一起就不會冷了。

  男孩眨了眨眼,與他對望的那對湖水藍眸子裡滿是喜悅,男孩睜大眼睛看著他,心裡頭有股奇妙的情感在四處流竄著。

  他不懂,維克托帶給他的一切他都不懂,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樣子的感情。

  他想要叫一聲先生,想要喊著先生的名字,想要和先生一路這樣牽著。

  可是他知道現在他不行,因為如果說出口的話凝聚在眼框的淚水就會落下,酸澀的鼻頭告訴他不可以過於任性,手掌傳來的體溫把他的內心也一同弄得暖烘烘的,他好想要一直一直待在先生的身邊感受這種暖度。


  沒人告訴男孩,這種感覺,叫做幸福。




TBC.

要認真來更新小勇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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