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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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In The Name Of Love 08 (大V小勇)

※Victuuri無差

※俄羅斯架空

※謝謝喜歡前篇:00 、0102 、0304050607



  當維克托找到男孩的時候,看到男孩的樣子他簡直都要瘋了。

  男孩身上積著雪,厚厚一疊的覆蓋在他縮起來的身上,維克托該是有多麼的後悔,他晚了,他的男孩被丟在這,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他們分別的地方,他不該——不該離開這裡去走失處找他的,他慌忙的到了那裡找了好久才想起他根本沒有告訴男孩當他找不到他時可以做什麼。

  他沒有盡到一個監護人的責任,他沒有教導男孩最基本的觀念,自以為的把自己的價值觀灌在男孩身上,因為他的乖巧一再忽視他缺乏的正常知識,他總認為是他不懂。

  ——可男孩不是不懂,是不知道。

  維克托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跑了起來,在他把男孩摟進懷裡時他才發覺自己全身都是汗,而他抱著的男孩卻是冷的讓他不知所措。

  「勇利、勇利?」

  維克多的聲音有些顫抖,男孩像是傻了一樣,過了好一會他的眼神才對焦。

  維克托伸手試著把他臉上的血痕擦掉,可是已經凝固,怎麼弄也弄不掉,淚痕還在,維克托根本就不敢去想像男孩在這些時間裡哭的有多傷心。

  「勇利?你還好嗎?冷不冷?」

  維克托著急的問著,他沒有發現自己和男孩的距離有多近,也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自責跟擔心,男孩又愣愣的看著他,維克托心裡慌了,男孩這樣子的反應是被凍壞了嗎?

  他把大衣脫下蓋在男孩身上男孩還是沒說話不過手下意識的抓住維克托的衣衫。氣溫持續降低,維克托不想讓慘兮兮的男孩再在這裡多待任何一秒,他剛想要往外走時,一直都沒什麼反應的男孩突然緊緊的抱住了他。

  孩子的力氣不大,可維克托感受到他已經用了全身的力量在抱緊,因為他在顫抖、用力到手臂在抖,維克托想要出聲安慰男孩但在過於燙人的眼淚浸濕他的襯衫時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漫天白雪,遊樂園的歡快音樂隱沒在落雪聲裡,孩子哭的無聲無息,彷彿他落下的淚只是普通的水,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代表,一切只是生理的狀況而不是他害怕到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維克托輕撫他的背,微微抽動的小肩膀瘦小的他近乎一個手掌就可以掌握住,他把他帽子上的雪撥掉,輕柔的撫摸他的臉頰,維克托就和當初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安撫。

  「勇利,我的勇利,別哭了⋯⋯」

  「眼淚是珍珠,很珍貴的。」

  「我親愛的乖男孩,我在這,一直都在這。」

  就像遙遠俄羅斯的古老歌謠,維克托低聲的說著,沈穩的男聲在男孩的耳邊不停訴說他最需要的安慰。

  男孩要的不多,他怕的不是失去,因為他從未認為他有擁有過,他只是渴求這份愛,他真的好想有人能愛他。

  男孩沒有哭太久,過了會他放開維克托,用滿是鼻音的聲音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對不起,先生⋯⋯」他哽咽著說,語氣可憐又卑微,「飲料翻倒,它的耳朵斷掉了⋯⋯」他把懷裡抱著的東西拿了出來。坦承錯誤很困難,因為他沒有做好一切。他不敢抬頭看維克托、抖著手把飲料杯、乾扁的棉花糖還有他髒掉的小豬通通遞了出來。

  「我、嗚我沒有做好⋯⋯先生,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男孩的哭聲最終還是忍不住,他啜泣邊含糊的說:「勇利會當個好孩子⋯⋯先生不要走⋯⋯」

  維克托以為他這輩子不會知道心痛的感覺是什麼,可現在他完完全全的被男孩說的任何一句——深深的在心口上劃了一刀又一刀,男孩的淚打在他最柔軟的一處,痛的、燙的,原來一顆心可以被如此簡單的撕裂,只因他為他心疼。

  他是該用盡畢生的詞語來組織語句去和男孩溝通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生氣,他是該成熟的去教會他的男孩要相信他,他是該——是該有條理的去處理他們現在的狀況。

  可最後說出口的只是一聲最簡單的名字,嘆息裡夾含無法言語的疼惜,蒼白無力的語言,維克托從來都不擅長安慰人,如果一個吻可以讓眼淚不要再繼續落下的話他願意一直吻著他的男孩。

  「勇利,不哭⋯⋯」他替男孩抹掉臉上的淚水,「我不會生氣,你跌倒了嗎?」

  「跌倒了⋯⋯沒有痛,先生勇利不會痛,勇利也不會、不會讓先生覺得麻煩⋯⋯!」

  「勇利永遠都不會是我的麻煩,你是寶貝,我最愛的男孩。」

  男孩睜著眼睛看著他的先生,維克托沒有任何的怪罪,眼裡是他逐漸熟悉的溫柔還有形容不出來的情感,他捏緊那些壞掉東西的手慢慢的停止了顫抖,維克托把飲料杯拿了出來,對他說:「這個沒有關係的,比起一個廉價的杯子我更不希望你因為這個東西受傷。」他邊說邊帶著他往遊樂園外頭走去,順手斷掉的耳朵丟到了杯子裡,「不過我們還是可以一起修理它,對嗎?」

  男孩傻傻的看著他,像是不懂他應該會迎來責罵但現在只剩下簡單、和平常一樣的交談,維克托見狀笑了,他低下頭親吻了孩子的額頭,在對方還來不及縮瑟時繼續問道:「鼻子還痛不痛?」

  男孩聞言自己摸了下鼻子,接著搖搖頭,他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麼淒慘,所以不懂維克托心裡有多麼因為他沒有喊痛、沒有對他哭訴痛苦——正無比酸澀著。

  扁掉的棉花糖仍是帶著甜,維克托讓勇利把棉花糖包裝拆開,叫他撕一小片吃吃看,不明所以的男孩小心的照著先生的話做,他把粉色的棉花糖含進嘴裡,然後在糖絲像雪般瞬間融化在舌頭上時露出驚奇的眼神,他又弄了一小塊試著用粉嫩的小舌頭去舔舔看。

  維克托很開心能看見男孩這般表情,孩子的情緒轉換的快,他了解男孩害怕的東西,他的安慰總是在他的不安下顯得不夠用,這些時間的相處還有夜晚一個人偷偷看媽媽經的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終於知道自己可以用轉移注意力這種方式來讓他的男孩不再繼續鑽牛角尖。

  他簡直要為自己歡呼,一點點的進步就足以讓這個成年的俄羅斯男人心裡的小人樂得放煙花。 

  「我喜歡看你這樣子,沒有戰戰兢兢。」

  維克托輕哼著小調子小聲的嘀咕著,男孩沒有聽清楚,他疑惑的看著維克托不過對方沒有再說一次,男孩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開口問維克托他剛剛說了什麼,繼續吃手上的棉花糖。

  不敢問,他怕沒聽見的是維克托對他的抱怨,沒聽見的話就當作從未發生過,男孩越想心中的恐懼越讓他的心臟瘋狂的跳動,他低頭裝作沒事繼續吃棉花糖。湊近幾步偷偷地更加靠近維克托,他的手與維克托的手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鼻息之間都是先生好聞的味道,可他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去主動牽起先生。

  他們走出遊樂園,雪落在肩上,體溫把片片雪花暖成水滴浸入衣服,男孩有些冷,身體小幅度的抖動,維克托發現了只好拉起男孩的手臂,加快腳步讓他們可以早點回到車上吹暖氣。

  「快到車子那了,等等我要替你這隻小花貓擦擦臉。」維克托的語氣輕快又帶了點俏皮,男孩眨眨眼,他手上的棉花糖吃完了,指縫間有點黏,不過他不想管這些——他突然有一個衝動想要去抱著維克托。

  但在看見車子時維克托先鬆開了手,那個剎那男孩看著空蕩的手失望的鼻子瞬間就酸了,不過他沒有讓維克托發現,一言不發安靜的低著頭坐回了副駕駛座。

  維克托一上車就趕緊把放在後頭的棉被蓋住男孩的身體,暖氣一開,乾燥的氣體讓身體開始回暖,男孩忍不住打了噴嚏,小小聲的哈啾讓維克托有些緊張,嘴裡不停的問著男孩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他仔細的拿毛巾擦乾淨男孩的臉,然後檢查他跌傷的膝蓋。

  他甚至還從後車廂找出了一盒急救箱——天知道這名俄羅斯男人到底往他的車子裡塞了多少東西!

  傷口疼了男孩也不喊聲,他咬著唇、被弄痛了也只是小腿反射的抽動了下,維克托知道慢慢清理只會讓男孩更加不舒服,所以動作麻利又迅速,從外表看根本就想像不出來他會熟練這些事情。

  「勇敢的男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紗布完美的貼好,臉上的髒污也消失不見,男孩被打理好後就跟早上剛入園一樣乾淨,只是他的小豬倒是一時之間救不回來,只能等他們回房時好好地替小豬洗個澡。維克托這樣跟他解釋過後男孩也表示他能理解小豬只能等晚點再做處理。

  車子開動後,維克托開始和男孩說當他找不到他時能做什麼,他還給男孩一個小任務——他要他背好他的電話號碼。

  「以後找不到我的話,就打這個。」

  「好的,先生。」

  「回去我教你怎麼打電話,我應該替你準備一隻手機的——我陪你背號碼,一起。」維克托搭著方向盤的手打著拍子,他想到了一個方法,轉頭興奮地對男孩道:「嘿我知道了,我們跟著音樂背!」

  「音樂⋯⋯?」

  困惑之後是柔和音樂之下男孩斷斷續續的背誦號碼的聲音,在二的後面是七,在九的之後是一,像是在唱著童謠一樣維克托帶著他一起背著他熟到爛的手機號碼。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著,偶爾落了一拍也無仿,在下一個小節重新再開始就好,就像維克托希望他的男孩也能用這種態度去面對他的人生,雖然以前的經歷不是那麼好,可現在他們可以一起共同譜出下一個節奏,在另外一個小節好好的重新彈奏。

  維克托想的很好,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男孩在認真的表情之下,他藏在大衣裡頭的雙手早就被自己磨搓的發紅,他難受緊張不安的小動作被掩蓋住。

  維克托確實照顧到男孩的身體,他幫他治療傷好、弄乾淨髒掉的表面,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可其實也只是一個一廂情願。

  不是他不夠好,而是他太好了,讓他覺得難以擁有他。

  破碎的心無法輕易的恢復,外表看似緩慢的被藥給治癒,可在表面之下的傷口總是一抽一抽的提醒他不要過於狂妄了。

  男孩在和維克托唱完最後一次電話後忍不住闔上了紅腫的眼睛,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裡,維克托見他累了也沒有繼續唱,他把音樂弄的小聲點,車子穩穩地向前開,他挑了一條比較不顛簸的路開。

  「⋯⋯別離開⋯⋯」

  小小聲的渴求被音樂聲淹沒,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沒有聽見。



  有你在的日子裡,我的生命出現救贖,過去的我不曾那麼幸運彷彿現在一切所有的美好都像是假象;如果不是你,我從不敢奢望我能有這樣的悸動、從不奢望像我這樣的人也能有過這種超乎想像的溫暖。

  假如這樣的要求太多,我向你道歉。

  我只求你別離開我。





TBC.

I’m sorry if it’s all too much
Every day you’re here, I’m healing
And I was runnin' out of luck
I never thought I’d find this feeling

-Clean Bandit Symphony
ft. Zara Lars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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