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家小生

※Victuuri無差

※俄羅斯架空

※謝謝喜歡前篇：00 、01、02 、03、04、05、06、07、08

　　一切都開始朝維克托無法掌控的路線狂奔，回去之後勇利就開始發燒，在到旅館喊著孩子下車時發現他完全都沒有回應，原以為他睡得太沉了，怎知當他手碰到男孩的皮膚時他差點就要被滾燙的高溫給燙傷，維克托頓時就慌了，男孩的突發狀況把他嚇壞了。

　　維克托把他裹著棉被帶下車，這下他真的不敢再讓男孩受到任何一點的寒冷，男孩就算不舒服也不會發出聲音，平緩的呼吸聲，如果不是那個溫度高到維克托都感覺到他吐出來氣打在肩上過於燙人，他都要被他安穩的睡顏給欺騙了。

　　「勇利、勇利醒醒，你現在不能睡。」

　　維克托拍拍男孩的臉，他沒有讓任何一片雪落到他身上，進了房間後他把他放在床上，室內的暖氣開足所以他把男孩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觸碰到空氣的皮膚起了一小陣的雞皮疙瘩，男孩含糊的應了聲後唇舌開始打顫，下意識的蹭著床單想要尋求溫暖，他似乎知道維克托在脫他的衣服，嘴裡一直喊著：「不要、不要……」雙手雙腳也一直抵抗著，他皺緊了眉反抗，但因為發燒所以力道小到根本就無法阻止維克托的動作，維克托略帶強硬的將他的手腳掰開，在把他最後一件內衣脫下後——頓時僵住了手，被他壓制在床上的幼小身體微弱的喘息，在屬於孩子的白嫩肌膚上他看見了一道道疤痕，胸口前的是圓形的燙傷疤痕，大腿看得出來是被鞭條抽過的痕跡，維克托差點停止呼吸，在他喘了口氣後他把男孩翻過身，果不其然在他身後的傷痕更是新舊交雜，稍微觸碰男孩就會顫抖發出示弱的聲音。

　　「好、好，乖我不碰，你別怕。」

　　維克托摸摸他的臉，大概是因為感覺到有溫度的東西所以男孩主動地貼上維克托的手掌心，孩子軟軟的臉頰和不停抖動的眼睛，他很不安，在維克托想要把手給抽走時他發出了像小動物一般的軟嚅哼聲，他認出了在他身邊的人是維克托，那是挽留的嗚鳴。

　　維克托被這樣的男孩弄的內心酸澀到不行，他差點就要留在男孩身邊，可現下不是讓他妥協的時候，他還是把睡著的男孩叫醒，從他的急救箱裡找到了退燒藥，弄了杯水後扶著迷糊的男孩吞進去。

　　「喝點水，慢慢來不要嗆到。」

　　溫水入口後融化開退燒藥，很苦澀、身體很不舒服，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開始哭鬧，可男孩沒有，靜的彷彿他什麼事都沒有，就只是睡得不好想要有人在他身邊陪陪他。

　　維克托替他蓋好被子，退燒藥會讓人昏沈，男孩的偽裝是當他入睡後才開始崩解，在清醒時他不敢說，直到入夢了才敢在自己的世界裡構築他想要的事物。

　　可就連在夢境裡，他也沒能建造出他的烏托邦，夢境帶給他的只有他害怕的所有事情。

　　——噁心的下賤東西

　　——你只會哭嗎？只會張口要飯吃我養你幹嘛？

　　——滾開！沒人要的小孩！

　　他夢到以前，皮鞋還有巴掌的疼痛，斥罵聲回繞在他耳邊，那是夢魘在啃食脆弱的心靈，他不停的逃啊逃、持續的向前奔跑，就算跌倒了也要用爬的逃離身後用言語在刺傷他的東西。在逃開那間房子之後他見到了一個好看的先生，黑暗中他對他伸出了手，可在他露出即將被拯救的表情時卻鬆了手，手上一空、腳下的路崩坍，剎那他又不停的落下，狂風吹的他很冷，是心、是靈魂的寂寞，淚水無法控制的從眼眶溢出，它們不會落下，水滴在半空中和他一同掉落。

　　無止盡的惡夢，不停的夢見自己被拋下，遊樂園走音的樂聲混雜鬼屋的弔詭音樂，年幼的孩子分不清這是夢，他只覺得好害怕，沒有人在他身邊，他好冷，他好需要一個人拉他一把，可終究還是沒有人願意待在他的身旁。

　　——他不配擁有，因為最終對方會離他而去，就跟曾經對他微笑的所有人一樣。

　　「先生…先生……求你不要走……」

　　「我好痛……不要丟下我……」

　　「勇利不是故意的……」

　　原本安靜的孩子在這個夜裡哭到沙啞，尖叫跟一聲又一聲的喊叫，先生先生，他好疼，求你了不要離開，維克托聽著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孩子在睡夢中聽不見他的安慰，沒有辦法回應他對他的一聲聲保證，就連親吻他他也無法感受到。

　　他的無力在無法安撫難受又做惡夢的孩子時殘忍的顯露了出來，維克托‧尼基福羅夫不是萬能的，一個哭得泣不成聲的孩子就讓他以往的信心全都化為粉碎。

　　維克托在男孩捉著他的襯衫時細聲的喊著他的名，看著男孩緊閉的眼湧出淚水——他都要懷疑男孩是不是水做的，否則他怎能有這麼多眼淚能讓他感受到靈魂上的疼痛。

　　他給他吃了退燒藥，但在這個夜裡他們是無法安眠了，反覆升高降低的體溫還有男孩難受的呻吟讓維克托只能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男孩，他就只能替他做些最簡單的降溫還有讓他握著自己的手入睡。

　　他不能去分擔他的痛苦，因為他不是他，他連男孩的想法都摸不透——可他是多麼想要去將男孩身心上的不舒服搶一點過來，就那麼一些，去分擔那個小小肩膀上對他來講過於沈重的壓力。

　　被燒的通紅的臉讓他看起來像顆不自然紅透的蘋果，即便發著燒但男孩在維克托眼裡仍是可愛的，只是這份喜愛他到底接受了多少他總是難以猜清。

　　「我到底該麼做……」

　　我該教你的是什麼，所謂普通人的常識還是那些最基本的知識呢？

　　但這些你之後都會學到，它們不會是只需要我教給你的，我想要給你的不該是這些平常的東西，它得是驚喜，是一份佔據你生命裡很重要一部分的東西——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就是這麼任性，他也有足夠的資本去做他想做事情。

　　所以再給他多點時間吧，他會做到的，他會找到他想要帶給他的特殊禮物，男孩收到時不會只有單純的驚訝，會有更多超乎他想像中的事物在等著他。

　　維克托把男孩攔在自己懷裡，讓流淚的男孩感受到被抱緊的感覺。逐漸緩和的哽噎哭聲，維克托用著最溫柔的力道將他抱著，他讓他的頭靠在胸膛上，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男孩的背，嘴裡輕哼一首安眠曲，低低的嗓音哄著男孩能安穩的睡著，一隻手臂就能包裹住的小身體是如此的脆弱且需要人保護。

　　軟軟的小手搭在維克托的手心裡，維克托把玩著男孩的手試著提起精神，他不敢睡，怕一睡下去男孩燒傻了。

　　他看著男孩帶淚痕的睡顏，想了想便拿手機拍了張男孩的照片。

　　喀嚓。

　　靠在他懷裡的孩子看起來就像個天使，熟睡的樣子還有緊緊捉著衣衫的動作好不讓人心疼，抽動的鼻子和細碎的嗚聲全都讓維克托的心因為他而緊縮著。

　　維克托撫摸著手心裡的小手，接著在那張照片下面打了一段字。

　　He is my boy.

　　——他是我的男孩。

　　最簡單的一句話卻代表了他對他的所有情感。

　　男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重的讓他沒有辦法好好的從床上起來，被棉被摩擦的皮膚還有些敏感，那是因為高燒而細微疼痛的觸感，他視線模糊、張著眼過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身邊有一個人。

　　維克托撐著頭正打著瞌睡，立體的五官還有淡色的睫毛，綿長的呼吸聲隨著他胸膛的起伏吸進吐出，他沒有睡的很沉，在男孩剛想把自己從維克托懷裡挪出來時就醒了，看見男孩像隻毛毛蟲一樣想要把自己從棉被裡挪出來他輕輕地笑了，他躺到床上、接著把那隻正努力想要離開他的小豬豬給抓到懷中緊緊抱著。

　　「早安，勇利，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先生……」

　　「是嗎？」維克托沒有戳破男孩漏洞百出的謊言，他先是摸了摸男孩的額頭，見溫度已經降了才放鬆下來，然後探手到男孩的後背輕撫著讓他不要那麼緊繃。

　　男孩對於維克托如此親暱的動作感到不太自在，他縮起肩膀，不知所措的當顆安靜的石頭，整個人還是僵硬在那裡。

　　維克托見狀無奈地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還記得我說過你不用忍耐任何的不開心嗎？」

　　「記得……」

　　「那也不要忍耐任何你怕的東西。」

　　維克托垂下眼與男孩對望著，神情認真又真誠，任何人看見他這般神情都會拒絕不了他接下來即將說出口的任何話，通常他這種表情都是用來當作一個武器，或許是請求、或許是一個讓人超出界線的要求，可他對男孩說出口的是一個來自於靈魂的保證。

　　「我會在你身邊，你是我的唯一。」單字組成的句子男孩懞懂聽著，他還沒有辦法了解其中的寓意，但他聽懂了維克托和他保證他會在他的身邊，維克托繼續笑著說道：「當然，我也是你的唯一。」

　　——！

　　男孩的眼神微微亮了起來，雖然眼底仍是有著怯弱，可是他第一次對維克托露出了一個笑容，彎起的弧度很小，但卻是一個真切的笑，維克托在看見這個笑容的剎那心裡近乎是狂亂地跳著。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花了很久的時間去和一個小動物親近，用了很多很多的心力牠還是離你離得遠遠的，在你最挫折無力的時候卻發現那隻幼小的軟綿生物偷偷地靠近你，你不能出聲、不能露出任何興奮的情緒，因為你會嚇著他，所以只能盡力放鬆身體讓牠輕輕的磨蹭、對你釋出最膽小的示好。

　　維克托不能對男孩不自覺露出的笑有任何的反應，他繼續說著。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今天我們來練習怎麼叫我好了！」

　　「唉……？」

　　男孩愣愣的看著躺在他身旁的先生，銀白的髮絲散在枕頭上，他半張臉都陷在裡頭，此時他不像平常看起來高高在上不可攀談，反而比他更像一個愛賴床的孩子，維克托的手指滑過男孩的耳邊，手順著男孩的頭把他亂糟糟的頭髮弄得整齊點。

　　這就像是個鼓勵，男孩在維克托期待的眼神下結結巴巴的說著維克托的名字，一聲又一聲的維克托，童音軟綿又可愛，維克托忍不住逗著男孩。

　　「維、維克托……尼基福羅夫？」

　　「沒錯，繼續說。」

　　「……維克托？」

　　「大聲點！」

　　「維克托……！」

　　「我的男孩，告訴我你知道我叫什麼！」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

　　維克托看著他的眼神閃閃發亮，男孩彷彿受到了無形的鼓舞，這是連他自己都被嚇到的分貝響徹整個空間。

　　回應男孩的是維克托歡喜到不行的表情。

　　我只是想要愛你，在你寂寞不安時擁你入懷，你不需要這麼戒備，因為我會一直重複著這般動作直到你習慣。

　　讓我們去把未完成的完成，把那條我們要一起走的人生好好的鋪設，我們會攜手共同走著，如果說你想問我會不會離開、會不會在走到一半時就先離開你。

　　我無法發誓說我不，可我會告訴你我的訴求，我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男孩。

　　我唯一想教你的，就只是何謂生命、何謂愛罷了。

I just wanna love you

我只是想要愛你

I got you

擁你入懷

Don't have to be so guarded

不需要這麼戒備

Let's finish what we started

讓我們把未完成的完成

It's all I ever wanted

這就是我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