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Powered by LOFTER

【維勇】In The Name Of Love 15(大V小勇)

※Victuuri無差

※俄羅斯架空

※謝謝喜歡前篇:00 、0102 、030405060708091011121314

※下一篇要完結了~謝謝有喜歡這篇文的人: )

真結局跟一篇番外都放在本子裡,不會公開



維克托厭恨這熟悉的慌張。

同一個錯誤他犯了第二次──他把男孩弄丟了,而且是在他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即將告一個段落、鬆懈下來時世界再次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

即便他是上帝的寵兒,現實也總是這麼毫無顧忌的讓他在原本就掌控不了的事情上再次失控,他找不到男孩,在聖彼得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沒發現他的身影。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在高壓的總決賽裡不會害怕的發抖,劃在冰面上的痕跡是如此俐落,每一次的跳躍他都有把握能轉出足夠的圈數,但現在他卻是閉上眼都會想發出脆弱的哭音,他人生裡唯一沒有辦法掌握的就是勝生勇利。

他是維克托,但他也是人,在慌張時會無措,就像現在的他在聖彼得堡的某一角四處詢問是否有人看見他的亞裔男孩──只到他腰間、穿著藍色羽絨衣的黑髮黑瞳孩子,可誰都沒有看見,就算有也只能給他一個模糊的回答,希望就像沈入水裡的黑墨水一樣,在一開始美麗但到最後只會將整杯水給弄髒。

維克托的心就像這杯水,只是他已經等不到墨水散開就已經打翻了全部,緊張和揪心,他好怕他的男孩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裡喊著他的名──他不知道為什麼男孩要離開旅館,對此他心裡還是有些生氣,但在怒氣之前是憂心和著急,他手裡還捏著男孩給他的紙條,他真的該死的、該死的看不懂上頭寫的是什麼,腦袋逐漸空白的他甚至把旅館附近有O開頭的店家都找了一遍。

他給了男孩能尋找他的方法,卻沒有讓男孩留有讓他能找到他的管道,他總以為自己補足了但在另外一邊老是忘得一乾二凈,他以為讓男孩能夠開心的和他旅行就好,卻總是發生這些意外──他突然恨起前幾天的他,沒有告訴男孩不要亂跑出去,外面的世界比他想像中還要危險,要出去他會帶他的,他什麼都不會限制男孩,就想讓他等等、等到他們回到了『家』,他會一步步讓他熟悉環境直到黑夜來臨也找得到回去的路。

維克托的人生,在外人眼裡看起來圓滿,但就只有本人知道其中的空虛,他大半輩子都在花滑裡度過,說是孤寂了點也難免,逐步登上了最高的位置,一開始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那裡,仔細回憶起大概還是第一次踏上冰面的感覺最深刻。冰鞋小打滑但是心裡十分雀躍,冰刀和冰面相碰的清脆聲響,滑過身邊的人是溜出多美的身形,就是帶著最簡單的想法去滑出了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在榮耀之刻留下了深植人心的傳奇,不過他想他大概還是會被遺忘的吧,人是健忘的,在歡呼聲過後剩下的也不過就是他一個人在冰面上獨自溜著、滑著,最後停下的空虛。

人們將他推上了至高,自顧自的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在他身上,就算是他有時候也會在意,畢竟是人,不過經由歲月增長的內心讓他知道他終究做的是自己。不過在那些熟識的人眼中果然還是任性了點吧。

但他又知道,這一點又能被他們包容。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懂得使用自己的魅力,就像他在男孩的眼裡看見了他喜歡他對他的微笑,因為是很有用的方式,他也想要男孩學會如何露出笑顏,所以就盡情地將他能吸引男孩的部分無限地放大。

不過有時候會弄巧成拙,好笑的像隻炫耀失敗的滑稽大狗。

但他的男孩從來都不會嫌棄,就算他現在對他講的話有多無聊,他還是會一臉認真的聽他說,維克托不是完人,他也會做出所有人都會犯的的傻事,不完美,但在男孩的迎向他的目光中,他看見了對方坦然的欣喜還有對他逐漸破冰的依賴。

男孩很好很好,他學得快又認真,做任何事也很溫順又聽話,到目前為止維克托最開心的是男孩不再對他喊著先生,是一聲聲維克托,他會對他做出索求──不過都是小小聲的,不會超過,就像是只要維克托對他表現出任何的不快就會立刻縮回手。

維克托對此又是甜蜜又酸澀,他沒有男孩想的那麼好,卻又希望自己可以保持他理想中的樣子,矛盾的去對待男孩,沒有顧慮太多的想要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心急了點,他本以為無所謂,可就是這混帳的心急讓他蒙蔽了其實他真的沒有把事情做好,所以只能在寒冷的天裡亂序的走著。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嘴裡不停地呼喊男孩的名。

「勇利──」

可該對此應聲的孩子,卻消失在聖彼得堡寂寥的細雪裡。



男孩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完全不懂為什麼他只是找朵小花就被人帶來了這裡。

俄羅斯的街頭,伏特加與暴力混雜,一個孩子在那樣的地方除了不安全以外更多的是生命的危險,誰都說不準他在這裡會碰見什麼。

所以在男孩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先被一腳踹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手中搜集來的藤條掉了滿地,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夠厚他現在肚子上就會直接出現一大片的瘀青。

在他想要爬起來的時候,那些帶著惡意笑容的青少年們再次把他踹倒在地,一腳把毫無抵抗能力的男孩翻了過來,他壓在男孩身上先是賞了他一個巴掌,響亮的一聲,男孩原本被維克托養胖一點了臉頰直接腫了起來。

男孩發出了一聲悲鳴,他不懂為何會發生這一切,眼前的暴力讓他的記憶與那時在名為『家』的地方重疊,耳鳴還有鐵鏽味,虛實與幻覺交雜在一起,在走出旅館時的勇氣在這個剎那全部架空,他顫抖了起來,嘴唇因為跌倒破皮流血,落雪的溼滑地板浸濕了原本的穿著。

青少年的想法你永遠都猜不透,青春期的賀爾蒙轉變讓他們成為了暴躁易怒的情緒玩偶,他們把柔軟的孩子當作發洩的玩具,在男孩呼吸急促的時候拉起他的黑髮,嘴裡喊著:「噁心,沒人要的孩子!」

男孩什麼話都反駁不了,他不知道這只是少年們無心的挑釁話語,但重疊般的場景還有近乎相同的怒罵,讓他覺得窒息,想要呼救可是呼吸過度的胸腔讓他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眼淚溢出,他看著少年背後的天空,嘴巴努力的做出了一個口型,可誰也沒注意到、誰也沒聽到氣音裡夾帶的那個呼救聲。

青少年們的惡意笑聲,隨即而來的第二個巴掌讓男孩眼前瞬間黑了一下,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以前很常有,那些人最愛做的除了拿菸燙他以外就是賞巴掌。

他的肚子很疼,少年壓在他身上的重量讓他想要嘔吐,找了半天的材料此時也全都被踩在他們的腳下,耳鳴聲一直放大,灰白的天、從眼前劃過的飛鳥,身體下面的是髒黑的雪,又一個巴掌,男孩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他吃到了血的味道,鼻子很痛,他猜是鼻血倒流所以才有這個味道。

想要擋住打罵的手被另外兩個人壓制住,受到暴力摧殘的男孩無力的咳嗽了幾聲,小小的氣音混著那些人的嬉笑怒罵,啊啊,男孩什麼都想不了,這一切就像被迫倒轉的錄音帶,發出刺耳的迴轉聲,他的世界也在倒轉著,什麼旅行、什麼汽車、什麼從窗戶望出去的景色──什麼名為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的男人,全都只是一場他幻想出來的美夢。

誰都不會在乎他死在這裡,就跟那隻小小的貴賓犬一樣,無聲無息的在積滿雪的大樹旁陷入沈睡,平日粉嫩的舌頭被凍成紫色,死掉的狗一點都不可愛,只有那個蓬鬆的毛髮還有曾經的感覺,手底下的小身體已經冰涼的僵硬起來。他有點忘記自己有沒有哭了,不過那一天他沒有把院長交代的事情做好,一天唯一的一餐就樣被沒收,晚上睡覺的時候肚子又餓又疼的讓他睡不著。

孤兒院的天花板就跟現在的天空很像,又髒又灰,年久失修的色調還有止不住的寒意,男孩漸漸地停止了掙扎,他數不清除了巴掌以外那些少年還踹了他幾下,應該不多吧,不然他早就痛的失去意識了而不是在這裡看著天空發呆。

傷得不重,男孩想,比起硬皮鞋的踢踹那些包著一層厚布的名牌運動鞋顯得友善許多,大字型的躺在地上,那些少年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漸漸變得興致缺缺,在他的臉上吐了口口水就走掉了。

男孩沒有哭,眼角的淚痕是生理性的水滴,他就這樣在原地待了好久好久,直到他開始覺得衣服吸足了雪水變得更冰冷時才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

臉頰腫了,不過沒有被揍到眼睛就好,男孩還記得以前有一次他被煙灰缸砸到,眼睛痛的他差點就瞎了,還好當時有用手稍微擋下,雖然他的手因此留了一條長疤痕不過最起碼他現在還看得到。

世界吻你以悲痛,你回以世界微笑。

可男孩連微笑都忘了,他學懂的微笑只有維克托的笑容,想要去珍惜還有保存。

把藤條一根根收回了手心裡,鼻血已經停了,他抹了一把血擦在破洞的褲管上,細雪仍在下著,或許這個時候他該慶幸天氣還給他面子沒有降下更多的大雪讓他的處境更難堪。

他一步步艱辛的走著,每走一步身體哪裡都痛,他被維克托照顧得太好了,以前這樣他還能出去外面幫忙鏟雪或是做些什麼東西,可現在他只覺得好痛好痛,但是不能哭,因為就算他哭了也不會有人來疼惜。

所以他就這樣忍著疼走過了繁華的街,延著原本的路想要往旅館走回去,只是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左右來回看了好幾次街道,驚恐的發現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在哪個位置。

藤條磨破了男孩的手心,刺痛和灼熱,不過這是他所選擇的傷痛,是他唯一甘之如飴的蝕心疼痛。

在無人的街,男孩忍不住發出哭音,可對他溫柔的那個人不在這,他微弱的呼救聲被掩蓋在落雪裡。

「好痛啊……維克托……」

男孩能堅持下去的理由,也不過就是他找到了回去的路、他有一個還在等他的人。





评论 ( 28 )
热度 ( 173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