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家小生

※戰後架空AU，軍火貴族x退役傭兵

※謝謝喜歡前篇： 01 、02 、03 、04 、05 、06 、07

※真的很謝謝大家的關心，感冒好很多了，就只是鼻塞講話含糊的身邊的人都要猜我在講什麼，每一句都好刺激

　　中國，上海。

　　一架造型低調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一處隱蔽的空地，這裡離繁華的上海首都沒有太遠，不遠不近的距離讓此處成為軍火交易的最佳地點，一來是買家可以掌控人力的支配、二來是方便兩方進行會談。

　　穿著黑色西裝的他們從私人飛機上走了下來，來自俄羅斯的軍火商今天和往常一樣穿的張狂，暗紅色的圍巾搭在肩上、大衣的內裏跟領帶是同樣的紅，鐵灰色的背心襯托出雙排扣西裝外套的挺度；頭髮也向後梳起，露出那雙表面帶笑的眼睛。

　　可與往日不同的是他身邊跟了一個看起來溫和乖順的亞洲人，他身上和軍火商是同樣布料的西裝，但裁線貼合腰身，整體上都選用低調的配色，深咖啡的領帶保守的拉到最上頭，和軍火商拉開一半鬆散的樣子完全不同，黑色的髮絲被整理的很好，和裝扮有些差異的便是他臉上的藍邊框眼鏡顯得突兀。

　　原本他們是一前一後，但在走往接機的他們的時候，只見俄羅斯人往後伸手把那名亞洲人拉到身旁，俯耳在他耳邊說了些話。

　　亞洲人偏白的皮膚因為他的靠近染上些許的紅，他眼光飄移不敢和對方對上可身體沒有試著離開對方，像是被迫抓來順毛的小動物，想要離開對方的手心可小肚子又被揉的舒服軟了身子。

　　大概是他的新寵吧，站在停機場旁的季光鴻想著，現在的軍火商口味已經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亞洲人長得很樸素，臉上戴著一副高度數的眼鏡遮住了眼神，他被軍火商摟著腰但看就知道他沒發覺到，兩人極親密的挨在一起但氣氛沒有那種曖昧的感覺，似乎軍火商正對他說些挺重要的事情，他不時輕聲的回覆他，然後點幾個頭。

　　接著季光虹就看見他的賣家笑了，那個笑乾淨的可讓他起了身疙瘩，他還在亞洲人的臉頰上親了口，他們就這樣一個臉紅的連掙扎都忘記他是被帶在他懷裡，另一個則是面上滿足和他揮揮手：「午安，親愛的買家～」

　　季光虹拿下臉上的墨鏡，伸出手對遠道而來的維克托輕握了下，小巧的鼻頭被冷空氣凍紅，他吸了吸不是很舒服的鼻子道：「歡迎，尼基福羅夫先生。」

　　「這兒太冷了，我們去裡面吧。」

　　他們從溼冷的停機場轉往今晚的交易處，連接駁車都不必搭乘就在停機場的旁邊。新興的中國建築，這棟過於奢華的酒店使用的是傳統的中國風裝飾，紅與黑交雜，空氣裡還瀰漫一股沉香的味道。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中國，但每次看見這些異國裝潢都會讓人忍不住讚嘆，勇利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維克托在他身旁也沒有打斷他，因為他在他眼裡看見點點星光、閃閃發亮的眼神。

　　這樣的勇利維克托捨不得去把他的視線打斷。

　　於是他把這份安靜給了勇利。在他們前面領路的季光虹正和他身邊的保鑣交代什麼，語速極快的中國語只能微微聽見備料、食物、擺桌，過了好一會季光鴻才轉身問維克托：「我特別準備了火鍋，吃嗎？」

　　勇利細細的打量起這名年輕的中國黑社會殺手——姑且稱作少年吧，畢竟方才維克托跟他說明情況的時候他可是聽見他還沒成年呢。季光虹笑起來仍帶有孩子般的青澀感，完全看不出來是和這些社會陰暗面有著極大關係的人。

　　──明明是一個殺手卻被稱作英雄。

　　季光虹對此感到不解，可又接受這些來自眾人不帶惡意的期待，他會在自己的路上持續邁步，如今的他不過就是缺少了經驗，過個幾年他不會僅是如此。

　　他是現今中國聲望最高的殺手，在上海黑社會中打拼的年輕殺手將在今晚做他這輩子最冒險的交易，在這之後他或許會脫手不幹又或是潛入更深層的陰暗面，這些都未知，手上掌握著一把屬於他的利刀，單槍匹馬的邀請了世界軍火商的到來，他直接跳過了很多階層來到了煙硝味和金錢腐敗交雜的頂端。

　　面對這名氣場強大的軍火商他不過就是手心裡冒了點細汗而已，他又問了一次對方，表示這是他對來自俄羅斯的尊貴客人一點小敬意。

　　維克托沒有推拒他的邀請，特色美食對他來講一直都是生活裡的興趣，有人特別準備了迎合他口味的禮物，他又有何拒絕的理由。

　　進去了了房間後他才發現裡面有熟面口，就連季光虹都自己吃驚了下，因為他看見了自己昔日的夥伴也一同坐在裡頭。

　　「維克托，好久不見。」

　　上挑帶著一股挑逗氣息的成熟男聲首先響了起來，以慵懶的姿態坐在椅子上的金髮男人懶懶的撫摸了下自己的鬢角，充滿男人色氣的賀爾蒙四散。明明該是客人的人此時卻比主人更像是這裡的主宰者，不請自來的男人將這個地方的所有權掌握著。

　　維克托沒有因此被壓制住，他對他回了一個淡笑：「克里斯。」

　　被稱作克里斯的瑞士男人走了過來想伸手搭在維克托的肩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濃厚的親暱意味，勇利見狀便向前走了幾步、警惕的看著他。

　　「喔？你的新寵？」被打斷動作的克里斯挑起一邊的眉，他手轉往抬起勇利的下巴，矮他一節的日本人沒有拍掉他的手，只是抱持著緊繃的身體防備著。

　　「是我的士兵。」維克托拍了拍他的士兵，「不要緊，過來。」

　　他讓勇利退回他身邊，手在他的背後順了順，勇利聽見維克托的指令順從遵行。

　　受過良好訓練的傭兵在面臨什麼樣的狀況時首要任務第一，但在更多時候雇主的命令是絕對的。

　　「難得看到你在中國，今天狀況如何？」

　　「普普吧，年末的買氣就是這樣。」

　　克里斯聳聳肩，來自瑞士的性感男人是走私集運的頂級黑手，戰爭結束後他的生意仍是絡繹不絕，維克托有時也會和他合作去將軍火運輸出去，多年的交情和合作默契是他們到現今仍保持良好關係的基礎。

　　克里斯托夫‧賈科梅蒂與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兩者合在一起便是眾人皆知的走私軍火的代名詞。

　　「你現在都在洗白啊，你一不在就沒動力了。」

　　「你不是到這個時候都這樣嗎。」

　　兩人邊說著邊在侍者的安排下坐下，另一邊的季光虹和他搭檔久違的敘舊了下，美籍的墨西哥人雷奧和他同為是以殺手為本業的年輕人。當初兩人便是因為年齡的相近所以在共事上一拍即合，難得見到面的他們露出了符合年齡的稚嫩笑容相互慰問著近來的生活。

　　勇利沒有跟著維克托一同坐到桌子旁，他退到牆角，維克托見狀也沒有硬拉過來，他只是看了勇利一眼後便轉過頭和克里斯談論他們先前接洽的單子。

　　季光虹也沒有因為見到搭檔就忘記他的本意，在知道雷奧是給克里斯做短期的私人保鑣後就結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寒暄，坐回了圓桌旁準備開始他們今天的交易。

　　那樣子的氛圍是勇利融不進去的，屬於上位者他們軍火交易間的無情論調，在某方面來講走私、軍火、殺手之間是同等的，同樣以人命作為籌碼，也同樣將人命視作隨手可棄的垃圾。

　　士兵的血淚、人民的尖叫，全都泯滅在炸裂的砲彈當中，無人可倖免於這份殘忍。

　　侍者開始上菜，濃厚的麻辣味竄入了鼻腔裡，嗆辣的味道讓勇利輕微的咳了下，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在下飛機的時候維克托還笑了他硬是要戴，勇利的確可以戴上隱形眼鏡，但他不想，現在他全身上下除了這副眼鏡還有藏在衣內的鐵牌外就沒有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了，就連髮型也是維克托替他用的。

　　彷彿在不知不覺中他逐漸被對方塑造成另外一個人。

　　作為一名前傭兵，甚至現下是一名專屬維克托的士兵，他不應該對此有什麼意見或反抗，可勇利就是有那麼一絲的不安。

　　不是不安他會變成怎樣，他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自己能不能成為維克托想要的樣子，他只是一個空有體力的退役傭兵，他失去了過往也失去了舉槍的資格，戰場上的奮鬥隨著時間消散。

　　維克托對他的挽留還有他人生裡少許會遇到的溫柔全都讓他不知所措。

　　──是的，到現在他仍是不知該如何去處理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

　　這讓勇利覺得煩躁，在宅邸的時候他們的距離近了些，他剛嘗試想要回握住那雙略微冰涼的手，可一出了俄羅斯就被外頭過於骨感的現實再次摧毀了剛構築出的勇氣。

　　他不想要戴上能夠讓他看清一切的東西，他寧願現在稍微逃避一下，以模糊的視線去接受自己可悲的現狀。

　　維克托的世界他進不進去，就像現在一樣，他在談判桌上的樣子是勇利難以接近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