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柔


愛是一句冷酷而破碎的哈利路亞。
——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

© 榎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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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獨角戲

※原作向 短

※後推15年,艾倫30歲

  原本的我沿著圍牆走,失去了時間與盡頭。

  戰鬥、跨過這禁錮獲得自由,試著去過很多地方,連自己都意外的持續好幾年,然後滿身風塵、疲憊地回來。

  朦朧中我聽見有人在喚著名字,熟悉的語調讓多年來沉寂的心重新跳動,那種不知名的情感再次流入了血液之中,滾燙的將靈魂激活。

  所以我醒了。

 

  遠方遊人在哼唱,他走在沒有圍牆的荒野中,逐漸低下的夕陽灑在這片麥色山坡,無邊境的蒼穹蔓延遠方。

  沙沙沙──

  翠草染著橘,隨遠至而來的徐風相互摩擦,那風帶著一絲從未知曉的鹹鹼味,從敞開的門窗竄了進來,書桌上的紙張飄動,它被孤單的閒置在那,上頭還留著當時書寫人急促的簽名,只有一半的名字、字母拼湊不起來該唸什麼,不過這也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桌上厚重的灰塵已經說明了一切。

 

  艾倫沒有收納東西的習慣,即便他已經成年非常久了卻還是和十五歲的時候一樣,永遠都不懂得自己將東西整理好。

  不過這對於一個三十歲的單身男人而言,似乎又不是那麼地重要。

  誰都無法苛求他整理好、放置整齊(或許曾經有),不過現在那些需要打掃的東西並不屬於他,只是作為一個清掃者來到許久沒有人造訪的囤積物閣樓。

  閣樓裡的灰塵很多,剛踏上去就打了好幾個噴嚏,裡頭有一扇小窗,窗外的暖陽照了進來,原本糟糕到不行的粉塵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發亮,有點俏皮的飄散在空氣中。

  艾倫覺得他大概可以接受這樣子的灰塵先生,就算他在這麼想的下一秒又打了個慘烈的噴嚏,整個鼻子都紅了,因為長期旅途而產生些許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閣樓的雜物從來都不是他在處理的,而現在輪到他去將這些東西清理乾淨,一些老舊制服、表皮剝落的皮帶、藍白雙翼掉漆在那兒,艾倫翻了會才找到他首先想弄的那箱物品。

  打開有些受潮的紙箱,艾倫眨了眨眼,就像是個偷看大人私物的孩子一樣,帶著些許的興奮和拋在腦袋外的心虛,一一拿起了裡面的物品。

  先是一本記著密密麻麻姓名的筆記本,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都寫滿了各式不同的名字,字跡潦草卻有著同位在戰場上能理解的莊重。艾倫翻了翻其中幾頁還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他帶著微笑唸著昔日戰友的小名。

  接著又拿起了陳舊的墨綠披風,艾倫抿著唇,把它摺起放到了準備好的乾淨白布上頭。

  站著實在是不方便,艾倫乾脆就坐下了,也不管這裡有多髒,反正也沒人管他。

  停擺的懷錶、沙漏、鋼筆……

  屬於那個人的東西全都安靜的躺在那。

  擦拭的細小聲響在閣樓裡不時發出,夕陽完全末入了地平線下,艾倫點了一盞油燈,現在資源充足就算奢侈一點使用也不會太過於心痛,澄黃的燈光照亮了室內,拉長的影子印在那些舊物上。

  艾倫把最後一樣物品拿出來、仔細地擦乾淨,眼角突然看見了一個白色的物體卡在紙箱的邊腳。

  好奇心作祟,把東西都整理好後艾倫湊近了箱子,用布把它拔了起來,將布翻出來看清楚是什麼的時候──艾倫忍不住笑出了聲。

 

  牙齒。

 

  嘆息了聲把頭靠在膝蓋上,明明已經三十歲了但那種年輕時的無力感仍舊侵襲了他的世界,就像是在嘲笑他從未長大過。把那顆熟悉的牙齒丟到白布裡,艾倫的臉上還是帶著笑,而眼角的水光不知是怎麼回事。

  他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開始動作,除去一開始的那個箱子,其它的舊物也花了他不少時間(雖然還是沒有箱子來得久)。

  最後終於整理好了,帶著那包意外單薄的布包離開了這滿載回憶的空間,而存留在那裡的是當年同樣上樓來放置物品的那人,沒有說出口的心思。

  從不說出口的話語,他把它存留在那,悄悄地告訴另外一人一看就懂的真心話,不過似乎遲了些。

 

  讓這感情停留在這閣樓裡,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密語。

 

  -

  艾倫把那顆牙齒放在紙箱中,和一把陳舊的銅鑰匙一起。

  -

 

 

  這片廣闊的世界什麼都沒有,我以為離開了圍牆,就能得到所想要的。

只有回憶化成過往的視聽,殘破的一幕幕掩蓋住嚮往,留下狹小的空間,亂序地追溯您(你)的背影。

 

  嘿,我想我在想念。

 

 

  Fin. 

  痛苦會過去就像是一本舊書,逐漸淡忘,就得到解脫。

  說謊是犯罪的。

  您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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